杜志雄、芦千文 │ 如何提高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水平

原文标题   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理论机制、实践动态与战略谋划

作者简介

杜志雄，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党委书记、研究员，100732；

芦千文（通讯作者），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副研究员，100732。

刊  期  《财贸经济》2025年第12期（点击可查看当期目录及内容摘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构建优质高效的服务业新体系，推动现代服务业同先进制造业、现代农业深度融合”。党的二十届四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五个五年规划的建议》，进一步提出要“提高现代服务业与先进制造业、现代农业融合发展水平”。农业农村现代化关系中国式现代化全局和成色。推进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已经成为“十五五”时期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重要着力点。

农业现代化的阶段跃升源于工业技术成果在农业的转化应用。不管是比照发达国家的农业现代化成熟形态，还是观察中国经济发达地区的农业现代化实践动态，都突显了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将现代生产要素导入农业生产过程的关键作用。农业服务化已成为中国农业现代化的基本趋势。把握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的理论规律和推进路径，已经成为进一步探索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道路的重大战略问题。

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是两个产业边界从清晰到模糊的相互渗透、交叉、重组所呈现的演化动态，农业现代化到一定阶段后的主要驱动，是推动发展资源战略性下沉乡村，实现以城带乡、以工补农的产业载体。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不同于政策推动的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而是现代服务业驱动的城乡产业融合演进的新趋势，包括以现代农业为服务对象的现代服务业经济活动，如现代农业信息服务、现代农业科技成果转化和应用服务、数智农业产业及技术集成方案、新装备新农资应用服务、品牌和农产品营销新模式、绿色低碳农业技术和解决方案、农业产业链供应链金融、“农业+旅游”“农业+会展”以及围绕现代农业产业链供应链的物流、商贸、生活等服务。其形成的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已经超出了既有农业生产性服务业、农业社会化服务体系、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的范围边界，具有动力上内外联动、外生为主，空间上横跨城乡、以城带乡，要素上迭代升级、赋能增效的发展特征，建立了先进制造业、城市公共服务和产业体系与现代农业产业体系衔接的桥梁，畅通了城乡要素和经济循环的产业通道。

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与推进城乡融合发展的综合作用下，现代服务业驱动农业现代化的战略作用迅速凸显，在部分区域已经成为农业现代化和乡村产业振兴的关键动力。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正呈现如下动态特征。一是农业产业链生产经营环节，以现代服务创造优质要素规模化集约化应用场景，突破小农户分散化生产方式的障碍，推动了农业生产经营环节的要素更新升级。二是农业产业链价值增值环节，以现代服务联通生产消费创新优质优价实现机制，联动吸引创新企业和创业主体沿着由餐桌到农田的供应链集群集聚发展。三是农业产业链创新驱动环节，以现代服务黏合各个环节提升创新体系整体效能，把科技成果、先进技术、人力资本、理念模式等引入农业产业链、供应链，打通创新需求与创新生产的内生循环机制，推动农业组织方式和生产方式升级、科技创新与制度创新均衡发展，形成具有闭环内生循环动能的创新生态系统。四是农业产业链主体培育环节，以现代服务化解下乡在乡创业力量持续发展瓶颈，以县城为载体、县域为单元建设综合性创业就业服务平台，以园区为载体、乡镇为单元建设创业就业服务中心，搭建覆盖乡村的服务体系和网络，实现县域城乡创业就业服务一体化，把城市创业就业服务集成导入乡村，推动农业农村创业涌现和就业提升，促进新型农业经营和服务主体高质量发展。五是农业产业链功能拓展环节，以现代服务挖掘农业农村多元价值促进产业振兴，整合盘活优化农业农村资源要素，开发农业产业新功能、农村生态新价值，延长农业产业链、乡村价值链，构建农业与二、三产业有机衔接、深度融合的现代产业体系。

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的深度融合需要以城乡产业协同发展、有效衔接为基础，需要构建城乡产业共同发展、循环互促的“公共基础”。目前，城乡产业“二元结构”明显，制约了现代服务业下沉乡村，也制约了现代农业通过现代服务业引入优质要素。同时，发展现代化大农业，尚面临全产业链推进规模化、产业化、集约化、绿色化生产经营的多重挑战，阻碍了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的顺利推进。如农村土地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不健全、小农户分散化生产经营方式与现代化大农业发展矛盾、农村要素市场和农业产业主体低水平互动、盘活乡村资源要素的制度障碍以及农业从业人员和农村人口结构变化、城乡“两栖”人口流动形态变化等。把农业建设成为现代化大产业，亟须破除推进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的体制机制障碍。

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跨越了城乡、工农、区域和产业，是农业农村现代化动能的重塑和升级。要跳出从农业看农业、以农村论农业的惯性思维，以现代服务业引领农业农村现代化，把推进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同时作为构建新型工农城乡关系、促进城乡融合发展，推进乡村全面振兴、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的战略抓手。要把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融合发展纳入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和稳就业大局中统筹谋划，通过明确发展战略，完善组织体系、要素支撑和制度环境，科学辨识融合发展的政策需求，加强区域协作、部门合作，提升政策的精准性和有效性，推动有效市场、有为政府、有序治理相结合，以现代服务业与现代农业深度融合开创中国特色农业农村现代化新局面。

来源：财贸经济